……胸部正被緊緊地抱著。
有誰、正從背後抱著我、用力地壓緊了我的胸部。
看這個手臂的纖細程度、應該是女孩子的手臂。而碰觸到背部的觸感、有股難以言喻的柔軟……。
甲「別這樣啦、千夏……有點痛苦耶……」
為什麼、這傢伙能一直若無其事的抱著我呀。
雖然不覺得討厭、但果然還是很令人害羞、對一個連男朋友也不是的男生 就這樣抱著是不是有哪裡搞錯了……。
……話說千夏、是誰來著？
甲「嗚噗……！？」
突然間少女的手、就像虎鉗一樣地用力掐住胸部。這使得我混著悲鳴、咳出了肺中的空氣。
悶濕的空氣味。
睜開雙眼、就被略呈黑暗的燈光所照耀、然後看見了裸露混凝土的牆壁。
レイン「中尉、您醒過來了嗎……？」
隨著聲音、女性注視著我的臉龐。
女性好像把我抱在背後、緩慢地拖行在略嫌黑暗的通路之中。
甲「呃……」
在煩惱該如何回答的時間內、我已經被拖行了２公尺左右。
對了……。我到剛才為止、都還在假想的戰場上戰鬥的……。
レイン「那個、中尉……如果、還能動的話、可以請您自己站起來走嗎」
甲「啊、好好……」
我慌慌張張地想努力站好。
結果我滑了一跤、後腦杓以拱橋的姿勢激烈地撞上地板。
甲「嗚嗚嗚嗚嗚嗚……！」
レイン「沒事吧？發出了很劇烈的聲響」
甲「好痛痛痛……啊啊、還可以」
我一邊揉著頭一邊站了起來、然後重新地、轉身面向レイン。
甲「…………」
雖說曾經隔著表情畫面、確認過長相了……。
但是眼前閃耀的長長金髮、還有有如大海般的湛藍瞳孔。
重新地意識到了、這樣的人會是什麼士兵 實在有點讓人無法相信。而我一不小心、又看呆了。
レイン「…………」
胸部蠻大的。但是、身體曲線的流動卻很平滑、再加上、還有不知從哪裡傳來的清純氣息。
レイン「那個……怎麼了嗎？」
甲「沒有、抱歉……這裡是哪裡？」
我從レイン那裡移開視線、搖晃了頭。
レイン「臨時的沒入基地……我們大家就是從這裡、沒了了假想空間」
我們傭兵、在附有生命維持裝置的操作席上橫臥、然後邁向沒入的戰場……應該要是如此的。
甲「沒有操作席啊……？為什麼、我沒有在作戰室呢？」
レイン「因為我們正在非正規的軍事行動當中」
レイン「所以無法像通常任務時的一樣、好好地使用作戰室或操作席等等」
甲「實在不太正常啊……就算是游擊戰也該有設備、不是該這樣說的嗎？」
レイン「…………」
レイン稍稍地轉向身後。然後、我習慣了黑暗的眼睛、捕捉到了蹲下的人影。
甲「啊……」
在稍微有點距離的對面、可以看見許多將背脊靠向牆壁坐下不動的人影、他們身旁則堆積了許多攜帶用的機材。
レイン「大家、都是為了中尉這次的作戰、從仲介業者接受介紹、專業的傭兵們」
甲「……大家都沒能成功脫離嗎？」
レイン「大家都被捲入構造體的爆炸之中、全員戰死了。雖然很遺憾的、已經全部確認是腦死了」
打個寒顫、有股冰冷的東西跑過我的背筋、到了這時候、我才清楚感受到人已經死掉的真實感。
究竟、這種時候應該擺出怎麼樣的表情才好？
我只能一直站著、凝視著連臉都不知道是誰的戰友屍體。
甲「這群人、都是我的夥伴吧……？」
レイン「幸運的、這麼說可能會有報應吧……當中並沒有可以說是朋友的親密夥伴」
雖然說著冷酷的話語、但レイン還是很在意地凝視著我。
一定、很擔心我吧。就這麼一邊想著、我一邊打算走近屍體。
立刻地、レイン她、抓住了我的手臂制止了我。
レイン「想要弔唁的人有很多、但是我們不快點徹退的話就危險了」
甲「但是……！」
レイン「雖然很抱歉、但這就是我們的工作。……他們也能理解我們的吧」
甲「如果真是那樣就好了 可是啊……」
受到連續的衝擊、頭腦還沒能好好地運轉。
才剛睜開雙眼就在戰場上了、突然地又被迫要戰鬥……。
好不容易、回到了現實、突然又與一堆的屍體會面……。
レイン「快走吧、中尉」
這麼一想。我真的可以信任レイン嗎？
對於現在的我、完全地想不起她到底是什麼人。她是不是企圖、利用這種狀況做些什麼……？
レイン「……請您相信我。在現在的狀況下、您能明白想對他們做些什麼是困難的吧」
甲「…………」
不對、レイン她、在戰場上幫助了我。
如果她真的打算陷害我的話、原本、就不用幫助我的吧。
這個人能夠相信。不需要言語的確信、我能強烈的感受到。
甲「我相信妳。因為レイン是我的戰友啊……」
レイン「感謝您、中尉」
レイン她、拉著我的手 然後開始跑去。
レイン「防壁解除。門、打開」
門一打開、冰冷的空氣就跟著、噪音和臭氣一齊湧了過來。
已經慢慢習慣了黑暗的眼睛、在一瞬間、接受到了外頭傳來的光線。
慢慢地眼睛習慣了。出現在眼前的是燈火通明的摩天大樓。而在那樣的高大樓層上則閃耀著７彩的霓虹光。
レイン「我們走吧、中尉」
她就這樣拉著我的手、與我向人群的當中邁出了腳步。
眼睛已經習慣了明亮的街道、我在那閃耀光輝的當中看見了裡頭所隱藏的不堪。
甲「……還真是過份啊」
老朽化的高層大樓畫滿了塗鴉――。
堆積而上的廢棄物、與疲勞無力的人群――。
正好是與『荒廢』這個單字所符合的光景。
看見那樣子的情景、一個單字從忘卻的心底浮現了出來。
甲「這裡是、清城市嗎？」
レイン「是的。這裡是清城市……統合直轄的自治都市國家」
大概在我們的祖父或曾祖父的時代、世界由『地球統合政府』所統合為一。
過去的國家改成了州、而國家的軍隊則成為了州的軍隊、國家之間的相爭因此劃下了句點――本該是如此的。
但是、就算世界合而為一了、戰爭也沒有結束。
內亂與叛亂、地域區塊間的紛爭、一次又一次的不斷重覆……。
而在我們出生以前、這個州也捲入了戰爭之中、那是場規模龐大的戰爭。
我們稱呼那場戰爭為、『大戰』。
甲「我的父親確實參加了『大戰』。不、就算在『大戰』結束之後 他還是繼續作為一名傭兵生活著……」
レイン「是的、沒有錯。您還能想起自己父親的名字嗎？」
甲「我想想喔……永二……父親的名字是『門倉永二』……」
腦裡浮現了父親穿着軍服的身影。
那種身影、不知為何、同時讓我感到了些許的不痛快。
『大戰』之後、各州的軍備受到了國家的限制、就像這裡清城市都市自警軍的警察組織就被統合與縮小了。
但是、並沒有因此失去了需要軍隊的道理。
就像填入失去的州軍空隙之中一樣、民間的軍事請負會社突然急速的增長。
就像時光倒流到１８世紀的狀態一樣。
現在的軍隊主流、成為了軍事請負會社與他們旗下所雇用的傭兵們。
甲「レイン、妳知道我的父親現在怎麼樣了嗎？」
レイン「知道、目前仍健在中的。那位大人、現在還持續做著傭兵的工作……」
レイン還要對我說什麼的、但立即被通過大樓間隙的垂直起降機所產生的轟隆音、所掩蓋了聲音。
甲「那架機体、似乎在哪裡看過的樣子。確實、那架是、軍用機……」
レイン「是的。但是、請放心。對這裡來說不過是日常的光景而已」
甲「看來是那樣子啊。我到剛剛為止、也還在假想空間戰爭啊」
レイン「…………」
甲「……我的父親、現在還在當傭兵嗎？」
レイン「是的。如果記憶回復的話、您應該也能想起您父親的事了」
該怎麼說呢、總感覺很不想觸及有關父親的事的樣子啊。但是、我似乎也能夠明白那樣的心情。
在記憶呈現模糊的現下也是、只要想起有關父親的事情 我的心頭就會湧上股莫名的焦躁感。想必、我與父親不能說是愉快的關係吧。
レイン「我們走吧。住宿的手續已經完成了」
甲「是嗎……等、什麼時候完成的！？」
レイン「我們２４小時、都是與網路連接著的」
簡短的回答後、レイン在夜晚的街道中走了起來。
甲「我們２４小時都是連接著的、嗎……」
レイン的話語、意外的牽動了我的心靈。那句話、我感覺不知何時在哪裡聽過的樣子。
「我們、一直是連接在一起的」
是從誰口中聽來的話呢？一說出這句話、我的胸口就感到了一小陣的疼痛。
レイン「中尉、怎麼了嗎？」
甲「啊……沒事、走吧」
我追趕著レイン、在夜晚的街道快走了起來。
步過略嫌骯髒的街道後不久、我們、進入了街角的旅館之中。
甲「感覺不錯啊、真的……」
在帶有便宜色彩的室內環境中、有張略為髒污的床單與雙人床。
浴池旁則有面可以滑動的鏡窗。再說櫃子裡頭、有著看來可疑的道具堆。
另外枕頭旁、還有一組的藥丸與即効避孕薬。
甲「……真的、要住在這種房間裡嗎？」
レイン「真是非常抱歉。這個附近、就只有這種旅館了」
レイン「然後在都市裡、最優先的、是保障我們的隱私安全、所以必須先對旅館做出這樣的行動」
說著同時、她輕輕地把手塞進了家具的間隙之中。
在拔出來的手裡、握住了一小台的機器。仔細一看、可以發現是台自走式的小型偷拍用機器人。
レイン「……因此、只要擊毀偷拍用的機材的話就安全了」
甲「警戒偷拍……因為是這種的房間。還是說……？」
レイン「大概我們的身份還沒有被發現。當然、並不能因此而大意」
甲「先前的戰鬥與我們的關係、如果曝光的話 想要不受到任何追究、這樣子似乎是不可能的吧……」
在各種的意義下發出了嘆息聲、我對沙發深深地坐了下去。
レイン「……我、現在去泡茶」
レイン脫掉了大衣、往廚房走去。
只是輕輕的移動而已、美麗的頭髮變隨著輕柔的飄動。
頭髮的下端、圓滾的臀部正膨脹著。明明身材是那麼的苗條的、但她的臀部真的是很大……。
甲「…………」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房間的奇怪氣氛所影響。對レイン是位女性的這件事、我感到相當深刻的認識。
……都這個狀況下了、我還能在意臀部的事呀。
レイン「請冷靜下來。這裡的話、目前應該是安全的」
什麼都不知道的、レイン將茶杯遞給了我。
甲「啊啊、謝謝」
接過了茶杯、啜飲了茶水。在熱茶的效用下、心情稍微的冷靜了下來。
甲「那個……現在才說可能有點遲了、不過先前真是謝謝妳了」
レイン「中尉……」
甲「突然之間、令人大吃一驚的事情接踵而來。要是沒有レイン在的話、我不知道會變的怎麼樣了……」
レイン「這是當然的事。因為我是您的電子戰支援要員的關係」
レイン「而且、不需要多餘的在意的。您現在的記憶不管變得如何了、中尉您依然是我的長官」
甲「但是、感覺很尷尬呀。對於較為年長的女性如此」
レイン「我看起來年紀比較大嗎……？」
甲「年紀看起來比較大？咦、該不會我的年紀比較大嗎！？」
我慌張的、跑往了鏡子面前。
看著鏡中映照的面容、是張見過的臉蛋、映照出年輕面容的結果 讓我放了下心。
甲「太好了。如果變成了中年面容的話、我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辦呀」
レイン「中尉的容貌、從以前開始就沒有什麼變化了喔。只有隨著戰鬥的累積、變得更加精悍的感覺而已」
甲「這樣啊……我、是童顔嗎？」
放心的同時也有股難以釋懷的感覺。於是就拿窗戶代替鏡子、重新的確認看看自己的臉。
レイン「現在的年輕人、據說要分出十多歲或是二十多歲也是件相當難為的事的樣子」
レイン「訓練的時候也是、您完全、無法變得像是軍人的臉、就算是教官殿下也因此看傻了眼」
甲「我和レイン的認識、有那麼的長了嗎？」
レイン「是的、自從同期加入軍隊以來、數年之間、您一直讓我與您一起行動……」
甲「是那樣子的嗎。……我、為什麼會成為一名士兵什麼的」
レイン「您是一名中尉。不是一般的士兵」
レイン「電腦將校、戰鬥用電子体駕駛員作為士官對待。是軍隊的傳統」
甲「我、在種年紀就是將校是怎麼回事？」
レイン「因為像我或中尉一樣的第二世代、在軍隊當中都會受到優待的原因」
說著同時、レイン用她的指尖撫摸著自己的脖子要我看看。對指尖發出了反應、神經插入子張開了口。
レイン「我們是第二世代的腦內晶片持有者……。您忘記了嗎、中尉？」
第二世代。對這個詞我也有點印象、但是那到底是什麼 我無法好好的想起。
甲「看來、不得不想起的事情、似乎還有很多呀」
レイン「嗯、大概……」
不管如何、現在的我――
在記憶喪失以前、自己到底要做什麼是完全都不記得了。
甲「我……到底去那一邊是要做什麼的？」
甲「話說回來、那一邊到底是什麼地方？」
甲「嗚嗚……！？」
突然間頭就像破裂一樣的疼痛、思考也因此而碎裂了。
レイン「中尉！？」
甲「沒事的……只是、頭有點痛而已」
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壓住了發痛的太陽穴。
才要說話而已、胃液就從喉底逆流了上來。
レイン「一定、是太累了吧。今天就請先休息吧」
レイン她、把手放上了我的肩膀。
レイン「到了明天、就會帶您到想好的醫療機關去看看了」
レイン「答案、就沉睡在中尉的記憶之中而已」
甲「可是……就算一點也好、レイン不能把知道的事情告訴我嗎？可以不要賣關子了、告訴我吧」
レイン「沒有不賣關子的道理」
甲「有什麼需要隱瞞的理由嗎？」
レイン「一次聽到事情、也只會讓中尉更加混亂而已」
レイ「請您相信、我是為中尉擔心才這麼說的」
レイン不告訴我答案、結果情況就變成了沒有想到的對望了。
『相信並理解レイン』
『無法理解而試著詢問』
甲「雖然我也想相信レイン……」
レイン「那就、拜託您了。即使無法理解、現在也請相信我」
甲「哪有這樣的……！都無法理解了、還要我相信妳！」
レイン「……拜託您了」
甲「…………」
レイン「…………」
她用相當認真的表情、看著我。是就算在戰場之上、我也沒有見過的表情……。
演技的話、是無法做出這種表情的吧。理由已經不重要了、她肯定一心一意地、打算保護身為戰友的我。
那麼的話……。
甲「只有一件事、可以拜託妳嗎？」
レイン「是的、中尉……？」
甲「那個、可以不要用『中尉』這個稱呼叫我嗎？被人稱呼為中尉、怎麼樣也無法冷靜下來。感覺就不像在叫自己的樣子」
レイン「咦……？」
甲「而且很不巧的、現在的我一點也沒有『中尉』的自覺、也沒有與這個稱謂相應的能力……」
甲「而且說起這點、從レイン那裡、一直受到了、許多的照顧……這樣的我竟然作為妳的長官、心裡感覺實在不太舒服」
レイン「是、是啊……」
緊繃的臉蛋、表情像是呆掉了。但是、這麼說的話可以讓我的心情舒坦上好幾倍。
甲「不行嗎？ 就作為我相信レイン的交換、我也希望妳能夠用、代表相信我的方式稱呼我」
レイン「雖然說有些無法讓我信服……」
レイン「但是、沒有辦法了……那麼、就在記憶恢復之前暫時這樣吧……」
甲「麻煩妳了、レイン」
レイン「了解……甲、さん」
レイン似乎有些無法習慣的樣子、叫出了我的名字。
……睡不著。
在意的事情多到睡不著。
考慮到現在的狀況話、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總而言之、現在、在意的、是令人害羞的事情、睡在我旁邊的竟然是一位女性。
不小心地碰觸到幾次她的身體、好溫暖、好柔軟的感覺就這麼傳了過來。
甲「不妙呀、這個樣子」
果然、要是睡沙發就好了呀。在睡前與レイン交換意見的事情浮現在腦海之中。
レイン「直接睡在床上不就好了嗎？這床鋪這麼寬敞、兩個人一起睡在上面就好了啊」
甲「可是……」
レイン「中尉……不、甲さん如果感冒的話就麻煩了。在這之後、還有許多日子要忙呢」
……感覺不管說什麼都會輸給她、只有乖乖的認命到床上睡覺了。
甲「可是這樣下去、就算不會得到感冒、我也會睡眠不足呀……」
レイン「睡不著嗎、甲さん？」
甲「嗚哇」
大吃一驚的翻身一看、レイン正凝視著我。
レイン「對於軍隊的同僚、不能抱持著異性的認識喔？不只有陸軍而已、軍隊中同床共枕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甲「是、是那樣子呀……」
確實、看來レイン是沒有什麼異性意識的樣子。
甲「可是、因為我是第一次睡在這種地方……。話說、這真的是第一次嗎、我？」
レイン「…………」
レイン沒有回答。
……看來、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吧。
甲「那、那個呀」
レイン「…………」
冷靜點、我！要是我問了『レイン、妳有跟我做過那種事嗎？』就真的是個垃圾了……。
軍隊的男女產生關係並不算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軍隊的戀愛、基本上就是即斷即決的。
『這個星期約會看看吧』如果還考慮這麼悠閒的事的話、這個週末、很有可能就不知道要死在哪邊了。
情書很可能就要變成遺書了。在這種狀況下的交往、很容易就變得有速決性的傾向。
……為什麼我、總是在想些奇怪的東西呀。
甲「晚、晚安……！」
我趕緊用棉被蓋住了頭 然後緊緊地閉上眼睛。棉被之中、有股酸甜的香味、充滿在裡頭。
……這是レイン的香味嗎？
甲「噗哈！！」
忍不住的躍起身來、從棉被之中露出了臉頰 用力地深呼吸。
可惡、看來要被笑了呀。レイン大概猜到會變成這樣了、所以才要陪我一起睡的吧？
レイン「…………」
不不、沒有大笑呀。還是說、她正在拼死地忍住大笑中的嗎？
レイン「…………」
冷靜不下來。有股一直被盯著看的感覺、這難道是錯覺嗎？
レイン「…………」
這樣下去、會在意到睡不著呀！！我下定決心的、往レイン的方向轉身過去……。
レイン流露出安穩的睡臉。
看來、只有我一個人在亂發瘋的樣子。
甲「…………」
甲「看來她真的沒有對異性的意識呀……」
交雜了放心與可惜的複雜心情、疲勞一齊的向我壓了上來。
甲「………睡覺吧」
記憶喪失的我、就剩自己一人孤零的留在這世上。什麼事情都不懂、就像嬰兒一樣的無力存在。
但是、只要レイン陪伴在我身邊。就能使我變得比什麼都還要堅強。
像是異性之間的煩惱、如此微不足道的小事……。
該停止思考了。
然後、讓香甜及溫暖的夢鄉所包圍、引導我的意識、沉潛入裡頭。
聽見雨聲張開了雙眼、映入眼廉的是滿是斑駁的天花板。
甲「嗯哇啊啊啊……」
看看旁邊、已經、看不到レイン的身影了。然後從窗戶的外頭、射入了昏暗的日光。
甲「不是下雨……。這是、淋浴的聲音嗎」
沒有多想的我、就往發出聲的地方望了過去。
甲「哇」
我可以從房間裡頭的窗戶、清楚的看見レイン正在浴室裡洗澡、這使我的睡意立刻的煙消雲散。
修長的大腿、與緊實的腰部曲線只能說是言語無法形容的美妙。
甲「太刺激眼睛了啊、真是的……」
將視線往窗底所飄去、這次看見的是脫下的衣物、以及放置其上的武器。
上面有著２份收納入鞘中大小的小刀、手槍 仔細一瞧的話、還可以看見長靴裡頭放置了可投擲的小刀。
看著清純的內衣以及、武器的強烈對比、我嘆了一口氣。
甲「果然她也是傭兵呀……」
自言自語的我、往自己的衣服伸手摸了看看、我的身上也放了手槍的樣子。
我總感覺、直接觸摸手槍好像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於是就把自己衣服拿了起來、晃晃兩下確認了重量。
甲「……如果我也是傭兵的話、有這些東西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吧」
由於忘記了過去、我無法好好了解自己。我連該如何看待自己都不知道了。
……想到這、突然浴室的門打開了。
レイン「啊……早安、甲さん」
甲「早安……」
隨著熱氣、剛洗完的澡的香味就飄了過來、我急忙地別過了視線。
即使如此、那紅潮的肌膚、仍然鮮明地燒錄在我的眼皮之中。
レイン「我、現在要先去準備早餐、請您先沖個澡吧」
甲「咦……沖澡？」
レイン「我不會去偷看的喔。請您安心的去吧」
レイン笑嘻嘻地說著。
甲「啊、好……」
我突然覺得很害羞的、一把抓住了浴巾、逃往了浴室之中。
レイン「甲さん、早餐準備好了」
從浴室出來後、便看見了桌子上、排滿了打開蓋子的罐頭。
レイン「真的非常抱歉。因為慌張地逃出據點的關係 所以只能準備這樣的東西」
甲「不會、沒關係的」
期望有頓高級的早餐、實在是太奓侈了吧。再說――。
甲「這種東西、我大概……已經吃習慣了」
レイン「嗯、說的也是啊」
甲「放在這裡的罐頭、妳也能沒特別喜歡或特別討厭的、不管什麼都能吃掉嗎？」
レイン「是的」
甲「這樣啊。レイン、妳與我在一起很久了啊？」
レイン「沒錯」
甲「那個啊、我入隊的契機、是什麼……？」
レイン「那個您應該自己回想起來才好。要問我的話、那應該是最後的手段才是了」
甲「…………」
レイン「…………」
想要融恰地對話 看來是不可能了。我只繼續默默地吃飯。
レイン的臉上浮現著冰冷的微笑。我還無法、弄懂這抹微笑所隱藏的真意。
這絕不是什麼冷笑、臉上殘留的僵硬微笑、我想可以想成是職業性的態度。當然、也可以想成是、對應長官時的部下態度……。
レイン「話說回來……在甲さん睡覺的期間、我讓診斷程序試著跑了看看」
甲「啊、嗯……」
レイン「甲さん的腦內晶片、好像受到損傷了」
レイン「所幸、基本的功能沒有受到障礙、還能正常動作的樣子」
甲「腦內晶片、嗎」
這次從單字引發了記憶的連鎖反應。腦內晶片、是對於生活在現在的人、非常熟悉的存在。
如果將腦內晶片的末端經神經插入子所接續、電腦與大腦之間就能進行直接的信號變換、以實現所謂的假想現實。
甲「等一下喔……那我的記憶很混亂的原因是？就算晶片受到了損傷、也還能正常地動作嗎？」
レイン「不是晶片、不也有可能是腦袋的方面受到損壞的可能性嗎？」
レイン「腦內晶片是生体晶片。已經一半與大腦一體化了」
甲「喂喂……」
別輕鬆地說著可怕的事啊。
レイン「但是、因為我不是專門的醫生、細節部份我不太了解的？只能隨意地想像」
甲「別對我煽動不安呀」
レイン「不好意思……」
甲「但是……記憶、記憶嗎……。如果受到什麼衝擊的話、意外地、忽然記憶就回復了 是可行的嗎？」
レイン「那也不是不能考慮看看……。但是、要給怎麼樣的衝擊呢？」
甲「對了啊……比如說、我還記得戰鬥用電子体的操作方法。那麼、就再一次、變為戰鬥用電子体的話……」
レイン「那麼、要試試看嗎？」
レイン從口袋裡取出了傳輸線、迅速地延伸了神經插入子。
甲「當作飯後運動的代替、試試看吧……」
在吃下最後一口的飯後、レイン點頭站了起來、轉往了我的身後。
レイン「那麼、失禮了……」
說著同時、她將手指放到了我的脖子上摩擦。
對指尖作出了反應、脖子上的人工筋肉作動、我感受到了神經插入子打開了開口。
レイン「本來、我們是沒有必要使用物理性接續的……這次為了慎重起見、就使用有線接續吧」
甲「物理性的接續是沒有必要的、是？嗚嗚……！」
對於刺進插入子的感覺、忍不主小聲地呻吟了一下。
レイン「那一點、再過不久您就會想起來了」
レイン也撥開了頭髮、插入了插入子。那個表情、稍微讓人感到有些妖豔。
レイン「可以自行沒入嗎？」
甲「啊啊……大概」
我閉上了雙眼、將意識的焦點轉往了虛空。立刻地、通往網路的閘門就開啟了……。
機械音声「沒入」
沒有忘記刻劃入身體的動作。就像、走路一樣、握住筷子一樣、我的意識、朝往了假想世界所出發。
四周是線框模型的方格閃耀著、我放眼望去、它們一路延伸到無限的遠方。
無數的圖示、散佈在方格的各處、電子体有如螢火蟲般的閃耀穿梭。
甲「中繼界嗎……」
是了。這裡是中繼界。坐落在無數的假想世界之間的中繼地點。
レイン「看來您還沒有忘記這個景象的樣子呀？」
レイン迅速地飄游到了身旁。就算在假想的世界中、她也有著一頭耀眼的長長金髮。
甲「是呀、這個感覺好令人熟悉。總覺得、就像回到故鄉一樣的感覺」
レイン「就保持這個樣子地一步一步前進、回想起這個世界吧。嚮導就由我來做了」
レイン默默地、握住了我的手。就算在假想之中 她的手依然是相當的柔軟。
レイン「移行」
伴隨著細語聲、握住的手產生了硬質化。我與レイン一起、委身於熟悉的程序……。
我的身體被重新編成了。由電子化所再現的有機細胞、可以轉換為無機質的構造。
下個瞬間。結束了對戰鬥用電子体的移行、我們正飄浮假想空間的虛空之中。
レイン「那麼、就往模擬戰鬥場去吧」
機械音声「傳送」
穿越了不存在的距離、我們抵達了假想的演習場之中。
レイン「狀況如何呢、甲さん」
甲「良好……。比起實體的狀況還要好」
人生第二次的移行……想來應該不是。我已經、完全習慣戰鬥用電子体了。
充滿著、強而有力的全能感。這樣的話、就算是喪失記憶的現下、我也感受不到多少不安。
レイン「要稍微的戰鬥試試看嗎？」
甲「戰鬥……？該不會、是要跟レイン？」
レイン「那可能要再找機會了。總而言之、現在是Ｌｅｓｓｏｎ・ｏｎｅ……」
從空中、冒出了鋼鐵的甲蟲。與昨天所戰鬥的自動戰鬥兵器是同樣的傢伙。
甲「雖說歡迎刺激療法……。但是、一下子就要跟這傢伙戰鬥嗎」
レイン「請您放心。由於是模擬戰鬥、就算機体被破壞了、生命也不會有危險的」
レイン「只是……。如果受到傷害的話、就會如所想像般的疼痛著」
甲「總之、就是要來真的了吧？」
レイン「沒錯。準備好了嗎？」
雖說有些太快了。但是、我也沒有什麼意見。
甲「沒問題、那就來吧。快開始吧、レイン」
レイン「那麼就……『開戰』」
(戰鬥)
贏過レイン所準備的病毒
輸給レイン所準備的病毒
レイン「想起什麼了嗎？」
甲「…………」
我沉默地搖頭。
レイン「果然、還是需要專家的幫助呀……」
レイン言詞簡短地回答後、將她的手放到了我的肩上。
為了朝往レイン所說的醫療機關 我們在午後的街道中不斷前進。
甲「就這樣穿著軍服的出門、好嗎？」
レイン「沒問題的。您看……」
經レイン一說、我試著環視了周圍。
在群眾之中、穿着軍服樣子的傢伙零星混雜在裡頭、仔細一瞧的話、軍服的設計可說是亂七八糟。
而混雜在軍人們之間的則是、娼婦、小混混、流浪漢等、就像中毒般的老少男女。
甲「還真是、環境相當好的一條街呀……」
レイン「如果讓反ＡＩ派的人們來說的話 這裡就像是現代的惡德之都了」
甲「反ＡＩ派嗎。現在還在與ＡＩ派、互相對立中嗎……」
レイン「現在比起甲さん還是學生的時候、還要更加的對立激烈化了」
レイン憂鬱地看向天空。
現在的時代、假想空間作為文明的神經網、已經是不可或缺的存在了。
管理假想空間的ＡＩ。在世界所散佈的無數ＡＩ、構築、並支持著不存在的虛像世界。
人類以外的知性、握住了文明的生命線。對那種狀況所感到不滿的人們、其實並不算少。
レイン「這裡是ＡＩ派與反ＡＩ派對立的最前線。正因為如此、才有像我們一樣的人們在此處流動」
甲「AI主義者(Alien)？為什麼、只要聽到那個單字、心情就會變得相當的不愉快」
レイン「我也是如此。我想第二世代的人 在聽到那種說法還能感到心情愉快的人是沒有的 」
レイン「那是反ＡＩ派的人對ＡＩ派的叫法。對他們來說、ＡＩ就是異知性体 而支持ＡＩ的人就是所謂的ＡＩ主義者」
我昨天所體驗的戰鬥、也是ＡＩ派與反ＡＩ派對立所產生的產物嗎……？
レイン「我想、遲早甲さん也會體會到的。這條街……不對、這個時代 絕對不是什麼安穩平和的時代」
甲「看來是那樣啊……」
抬頭仰望的天空是陰暗的。灰色的雲、沉悶地竉罩著大地。
我好想看見青空。如果能夠看見清徹的天空、我的心情也能夠更加的輕鬆愉快吧。
レイン「那麼、我們走吧……」
我們、再次地走在街道之中。
在那之後、數次地彎過了街角、不知不覺裡、開始走在了骯髒的暗巷之中。
建築物的牆壁上滿是塗鴉。在人煙稀少的街角裡、飄浮著一股酸臭的味道。
甲「レイン……。我們正往病院所移動的嗎？」
レイン「當然的。但是、現在的狀況、是無法到正式的醫療機關去看病的」
甲「可是、依靠以這附近作為據點的無照醫生 這樣好嗎……」
レイン「雖說是無照的醫生、但是是一位技術相當出色的醫生喔。也能在網路不留下任何記錄的診療」
甲「這對於逃亡的我們來說還真是位重要的醫生呀」
就算被說是技術相當出色、果然還是無法抹去我心中的不安。要交由貧民窟的無照醫生、玩弄我的腦袋是什麼道理。
レイン「請不用擔心。正因為技術受到肯定、才能在這種龍蛇雜處的地方開業的」
甲「就算要隱密的開業也好、還是選一下地點會比較好吧……。話說、那位醫生是怎麼樣的一個傢伙呀？」
レイン「通稱、Ｄｒ・ノイ。雖說我也不曾見過……、但據說只要付的起高額的醫療費、無論怎麼樣的手術都能夠幫忙進行的樣子」
甲「就算是違法的義體移植、或是不正當的細胞複製都能幫忙進行嗎？」
レイン「不管什麼都行、只要有錢就可以、有這麼的傳言」
甲「聽起來在做的事好像不太妙呀、說是暗黑街裡的名醫似乎是不會錯的了……。那樣的人、為什麼會在這種貧民窟呢？」
レイン「清城市是闇醫療的聖地。最先端的企業都從世界各地所聚集到、這個法律寬鬆的都市」
甲「而為了尋求那最先端的技術、一群稀奇古怪的傢伙也同時聚集而來……這樣嗎？」
レイン「這條街裡不管什麼東西都有辦法可以弄得到手。生体技術、奈米技術、人工知能技術、亦或是細胞複製……」
突然間レイン停下了腳步、開始東張西望地環視四周。
甲「怎麼了嗎……？」
レイン「是的、根據導航、應該就在這附近了」
レイン看起來很不可思議的、環視著街道――。
レイン「……找到了」
稍微鬆了一口氣的聲音。試著順著レイン的視線看去、有一面過剩裝飾的櫥窗在那裡。
櫥窗的裡頭是、鮮豔的女性內衣以及、附有鍊子的拘束器。然後還有假陰莖加上皮鞭排列成了一排。
甲「怎麼看、都像是情趣用品店呀……？」
レイン「沒錯……。可是應該是在這裡不會錯了」
少女「你們、是誰？」
在聽見有些大舌頭的聲音而回頭一看後、有一名穿着黑色洋裝的少女、正以懷疑的眼神看著我們。
她穿着一件可愛的袖口型洋裝、與骯髒的巷地相當的不稱合、會讓人覺得有股非常可憐的感覺。
甲「妳是……？」
少女「別跟我用問句回答問句。你們到底、是從屬於哪裡的傭兵？」
……看來、不太像是小孩子的口氣啊。
雖說有可愛的臉蛋、但是不管是表情還是面目、都沒有像是小孩子的部分。
想必生活的很辛苦吧。一想到少女生活在貧民街裡的境遇、一股憐憫的情緒就湧了上來。
甲「那個呀……。有一些想要尋問的事情、可以方便問一下嗎？」
拿出了些零錢、想要交給她……。
少女「怎麼、那是什麼？拿那點小錢、是想要做什麼？」
少女對零錢連一眼也不屑看、卻用嚴厲的眼神睨視著我。
甲「抱歉、不夠嗎？要再多給一點錢嗎？如果能好好聽我們的話的話……」
少女「…………」
甲「那個呀……我們正在找位叫Ｄｒ・ノイ的人。妳知道什麼線索嗎？」
ノイ「我就是」
甲「咦……？」
ノイ「我就是ノイ。市民番號Ｆ１２Ａ６９９Ｂ。你可以調查公開資料庫看看」
甲「就算妳說要調查看看也……」
就在困惑的同時、與現實的視野所重合、不間斷地文字就在眼前開始跑了起來。
レイン「甲さん、失禮……」
レイン將她的資料傳送了給我的樣子。我讓眼睛隨著投影的字串所移動……。
甲「咦……妳、妳……、妳年紀比我還大嗎！？」
ノイ「初次見面的傢伙們的反應總是這個樣子……」
實在沒有道理、我只能用手搔搔自己的頭。不、雖然我也覺得是自己的錯……。
レイン「失禮了、Ｄｒ・ノイ。其實是有事想要拜託您……」
然後、就在這裡 レイン插入了對話 幫了我一把。
ノイ「我不是正規的醫生。所以、不用叫我Ｄｒ了」
ノイ「還有真是非常抱歉、請恕我拒絕初次見面的客人。因為、用外表來判斷人的傢伙我最討厭了」
甲「不是……我沒有那個打算的……」
ノイ「再說、你能付的起錢嗎？話先說在前頭、診療費可是很高的喔？」
レイン「ノイさん……」
レイン「中尉……不對、門倉甲 可以透過傭兵仲介協會的資料庫調查看看門倉甲這個名字嗎？」
ノイ「門倉是……？」
ノイ稍微的看了一眼レイン、然後就迅速地讓眼睛對空中所移動。
ノイ「哼……原來如此呀……」
就像在閱讀空中所寫下的文字一樣、ノイ的眼瞳正在移動著。恐怕、她正在閱讀與我有關係的情報吧……。
ノイ「是了、如果是你的話、看來是不會拿不到錢呀」
甲「…………」
ノイ「很有趣啊。我很中意你、進來吧」
ノイ輕輕地拍打了我的腰、然後便先行向惡趣味的店內走進了。
到底、有什麼『有趣』的。
甲「我說、レイン。我的資料庫、有寫什麼愉快的東西在上面嗎？ 雖然我想是沒有啦」
レイン「……可以等診查結束再問嗎？醫生正在裡面等著喔」
我被レイン拉著手腕、跟著進入了建築物的裡頭。
甲「雖說是……醫療施設、但還是真是十分與眾不同的室內裝潢啊」
ノイ「趣味與實用性……。多少也是為了掩視 這個目的所準備的吧？」
ノイ「那麼、過來這邊吧」
古典風的惡趣味情趣用品店――就這麼以為的那間房間深處、竟然有著近代的醫療設施所存在。
ノイ「那、希望處理的是哪個部份呀？都帶女朋友來了、果然、是那方面的事吧？」
甲「不是、我與レイン不是那樣的關係啦……」
ノイ「那麼的話、想必是要義体化吧？剛好現在的話、我有偶然弄到的生物器官珍品」
她歪著邊嘴唇、用手指指著房間裡頭的水槽。那裡有著像是男人性器官一樣的軟体生物正在蠢動。
ノイ「這是、現在流行的機關喔」
甲「噁……正在流行移殖這種東西的嗎！？」
ノイ「是呀、多麼態度強硬高傲的女性 如果用上了這個的話、保證會嗔啼出可愛的叫聲呢」
ノイ發出了別有深意的微笑、我順著微笑、不知不覺地面往了レイン的方向……。
レイン「…………」
甲「…………」
レイン「……醫生。可以請您認真一點嗎」
ノイ「我知道啦、只是想稍微捉弄他一下而已。那、病情是？」
レイン「他的腦內晶片修復作業。可以麻煩您接受嗎？」
ノイ「頭腦壞掉了嗎……。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去真正的醫院會比較好喔。在這裡的治療可是沒有保障的唷？」
レイン「…………」
レイン什麼也沒有回答。
ノイ「…………」
ノイ「哼……。看來、是有什麼理由呀？」
ノイ「算啦。過一會再來聽理由。就在那裡坐下吧。馬上、就要開始診察了……」
ノイ讓我坐在醫療用的操作席上、然後插入了神經插入子。
ノイ「噗……」
診察一會了後、終於、ノイ開口了。
レイン「那個、醫生……。中尉的身體如何了？」
ノイ「哈哈、超厲害的啊、這身體。被腦內晶片的安全裝置救了呀？」
レイン「咦……？」
ノイ「是論理爆彈嗎、還是攻性防壁呢、手段我是不知道……」
ノイ「總而言之、在假想中接受了過多的負荷而昏倒。然後幸運地腦內晶片代替了腦細胞所損壞了……大概是這樣吧？」
レイン「……沒錯、是論理爆彈。我們的部隊、除了我與中尉之外 已經全滅了」
這個人、只是診察就說中原因了嗎……。雖說無照 但技術卻很高超、看來是真的啊。
在欽佩的同時、ノイ用手掌拍打了我的腰。
ノイ「你還真幸運。要是晶片的特性不一樣的話、你已經確定腦死了呀」
甲「……我的頭、所受到的損傷真的那麼嚴重嗎？」
ノイ「是呀、腦內晶片已經壞一半了。但是、多虧了這樣腦細胞才沒有事的」
ノイ對著牆壁顯示器、投影了不知什麼的圖像給我看。但是、該悲哀嗎、對我來說它到底有什麼意義 我並無法找到……。
ノイ「由於你的晶片付有安全裝置。當你的大腦超過負擔時、晶片的安全裝置便會保護接受過多的你……」
レイン「也因此晶片就半壞了、而受到那個衝擊、記憶障害也跟著發生、這樣……」
聽到這些話、忍不住身体顫抖了幾下。
腦內晶片、已經與大腦半融合了。晶片受到破壞了、想不到頭腦卻沒有受傷。
甲「那麼、我的記憶是消失了嗎？」
ノイ「不、到沒有那回事……。要怎麼比喻會比較好懂呢……？」
ノイ交叉著手臂、為了我而尋找適當的說法。
ノイ「如果要說的話、就像是一本很厚辭典的索引消失了的狀態」
ノイ「明白嗎？ 辭典的內容都還在、但是現在的你卻無法找到所需要的頁數」
甲「用古式的說法、就是網路的連線被切斷了嗎？」
ノイ「就是那樣」
情報明明存在著 卻無法連結到達、ＮＯＴ ＦＯＵＮＤ、就像這樣嗎……。
レイン「也就是、記憶本身、雖然無法接續卻沒有事是嗎？」
ノイ「大概吧」
稍微有些、一安心。問題就只是那個記憶要怎麼做才能接續而已……。
甲「醫生……這個、可以治好吧？」
ノイ「你該對技術的進步表示感謝。過去、對於腦內晶片的修復、是需要外科手術以及長期的復健的」
ノイ「現在的話、這傢伙在短期間內就可以解決你的問題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拾起了無針注射器、然後設定了什麼可疑的膠囊。
甲「那是、什麼？」
ノイ「醫療用奈米機器。微小的機器群、可以修復你的晶片與腦細胞 實現記憶遡行的處理」
レイン「用奈米機器、可以治好記憶障害嗎？」
ノイ「這可是、上個月從千葉市到來的最先端技術喔。剛好、正想找誰來試一下的……」
甲「等、等一下……！說要試試看是怎麼回事……！？」
ノイ「不要緊的。只是沒有接受正式的認可而已、人体實驗……唉呀不對、基本上臨床試驗已經結束了」
甲「喂喂……！哪有這樣的……！！」
反抗沒有多久 我就被無針注射器按住了脖子、然後聽見了小聲的注射聲。
甲「……啊ー……」
我就維持這樣、坐在醫療用的操作席上一動也不動了。
ノイ「注射結束了。應該立刻就會出現效果了」
レイン「感覺怎麼樣了？」
甲「……沒什麼特別的。不對、感覺頭有些熱起來了的樣子……」
才剛說完而已、頭就突然變得很熱、就像喝醉酒了一樣、眼睛的焦點變得無法對準了。
腦中無數的奈米機器開使蠢動了吧。就這麼想的話 一股生理上的嫌惡感就在體內翻騰了起來。
ノイ「在１９世紀中、好醫生的條件、就是早一秒也好的快速切斷腳部。當時來說、因為、還沒有麻醉技術的存在」
ノイ的聲音奇妙地感覺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的。看來與睡意相似的感覺、似乎已經深殖了腦底。
ノイ「在那之後、因為麻醉登場了、要安全地切開患部變的可行了」
ノイ「再之後、由於奈米機器的登場、即使不切開患部 也能選擇性的修復細胞、或是破壞細胞了」
甲「雖然不用動手術了 還真是感謝……。但是、果然還是有什麼不太好的感覺啊」
レイン「……甲さん」
レイン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她柔軟小手的觸感、讓我大大地放下了心……。
ノイ「放輕鬆吧。對了……就像沒入時候的一樣放輕鬆吧」
就在聽著對話的期間、意識也開始分裂了起來。微小的蟲群、竟然玩弄起了我的腦細胞 這感覺還真是令人討厭呀。
ノイ「你在這之後、將會像在看附有五感知覺的電影一樣、重新地體驗你自己的記憶」
ノイ「來吧、闔上眼睛……。接受奈米機器的引導吧、你將沒入自己的記憶之中」
……我就順她這麼一說閉上了眼皮。然而、卻出現了耀眼的光芒、向我逼近了過來。
ノイ「祝你有趟好的旅程」
――接著、世界被耀眼的光芒所包圍了。
(回想：レイン編01)
？？？「……意識清醒了嗎？」
眼睛習慣了白光後、可以看見煞風景的天花板、以及穿着洋裝加上白袍姿態的少女。
ノイ「歡迎回來、中尉」
甲「啊……」
這裡是ノイ的診所。
ノイ「有作了一個好夢嗎？」
甲「……嗯、算是吧」
是了、到現在為止都是在記憶遡行看到的夢。我只是在重新體驗、過去的記憶而已……。
與雅的初次戰鬥、到底是哪邊贏了？我想破了頭卻還是無法憶起。
突然有股寂寞感湧上了心頭、悶住了胸口。從那片青空開始、到底流逝了多少年的歲月。
ノイ「作了一個何時的夢呢？」
甲「學生時候的夢……是進入到一年級生春假時期的夢」
ノイ「果然、不是那麼久遠的夢嗎。靠近現在的生活史果然容易失去呀……、失去的記憶只能說是數年份左右的大小而已」
甲「只是數年、嗎……」
ノイ「對十幾歲人的數年、二十幾歲人的數年、三十幾歲人的數年來講都不一樣。恐怕、那並沒有你自己所感覺到的、是相當遙遠的從前」
甲「…………」
在那之後、這個世界發生了什麼了嗎？雅與亜季姉ぇ現在都還好嗎？
ノイ「數日間應該會頻繁的發生記憶遡行的狀況。總而言之、現在先休息吧。腦細胞可是精密的有機機械呀」
就只說了那些話、ノイ就從診療室走了出去。
レイン「辛苦了、甲さん」
甲「是、レイン啊……。明明只是睡覺而已、為何不可思議的會這麼累呀……」
レイン「就請您保持這樣休息吧。因為、今天打算要住在這裡了」
還是一樣的、稍微顯地有些無機性的微笑。但是、卻讓人有著哪裡疲憊的感覺。
甲「難不成、妳一直在旁邊陪著我嗎？」
レイン「是的、剛好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
一邊冷淡地回答、她一邊卻將棉被蓋到了我的肩上。
甲「謝謝妳、レイン」
レイン「但是、請不要忘記了。我們正處於不能疏忽大意的立場」
甲「我知道啦。現在不是沉浸在回憶之中的場合……」
レイン「…………」
甲「是呀……雖然理性上是明白啦……」
對我來說、像是剛才所體驗的過去一樣、雖然像是現實 但是其實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已經、回不到那段時間了。時間流逝的事情、就算理解了、我的心裡仍然無法接受。
好像回到如月寮。
就這麼一邊想著、自然地眼皮也跟著重了起來。
レイン「晚安、甲さん……」
這次就真的、進入了真正的睡眠、我的意識沉降了睡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