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很熱鬧呀……這樣雖然很好、但怎麼、有股詭異的氣氛啊」
レイン「這裡是黑市喔。在統制經濟之下、是常有的光景的」
和外表這麼漂亮的女性一起並肩出來走路什麼的、果然、還是有些無法冷靜……。
レイン「甲さん、還是不要太過東張西望會比較好喔」
甲「為、為什麼……？」
レイン「不習慣買東西的話、說不定會被認為是其它地方的人也說不定」
很有禮貌的口氣、不厭其煩的レイン。但是、我卻感覺不知何處地有些疏遠。
美麗的微笑也是、看習慣了後 會讓人在意的是它其中冰冷的地方……。
レイン「中尉……！」
突然、レイン叫著動了身體、扭高了男子的手。
在那名男子的手裡、似乎有個在哪裡看過的錢包被握住了。
甲「那是……我的錢包！？」
スリ「痛痛痛……就饒了我吧、大姐！這只是一時衝動而已……都是這位小哥滿身空隙的關係、我一不小心就……」
レイン「……走吧」
男子一邊地壓住手臂、一邊地快步逃走了。
レイン「所以、正如我所說的。這條街是很危險的……」
レイン一邊地吐出了像是無奈的嘆息、一邊地把我的錢包還了過來。
甲「抱歉……」
……又被訓罵了。
レイン「不會、也對……」
擺出嚴厲表情的レイン、現下卻忽然地、以擔心的樣子咪住了雙眼看著我。
レイン「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事吧……對現在的甲さん來說、這裡也是相當稀奇的景象、對吧？」
甲「嗯……就是那樣啊。因此、一不小心就四處亂看、而大意分神了」
レイン「注意一點吧。我也會、注意的」
甲「抱歉呀……什麼事、都受到了レイン的許多幫助啊……」
レイン「因為我是中尉的部下啊。這不過是理所當然的行為而已」
レイン擺出了一個微笑給我看。
レイン「我們走吧。我的話、您只要把我想成是跟隨護衛的醜男中士就好了」
甲「不要說這麼困難的事啊……」
之後我開始追趕在レイン的後頭、在黑市的大街上走了起來。
店上所排列的是舊式的衣裝、與一包包的口糧。
然後是、自動步槍以及一把的彈藥……。
甲「喂喂、連這種東西都有在賣的嗎？」
不禁地停下腳步後、店員正以咬合不正的牙齒笑著看著我。
店員「歡迎光臨、軍人先生。請問、您需要什麼嗎？」
攤販上有著山積高的彈藥與手榴彈、以及軍用軟體的包裝箱。然後、像罐頭一樣的被堆積的密閉容器。
容器上、有著異樣的記號被刻印在上頭。那個記號是代表著奈米機器的警告符號……。
甲「連奈米機器都有在賣的嗎？在這種、攤販……」
奈米機器－－。
我也是、或說是現在、也正在接受來自奈米機器的治療……。
十億分之一公尺長的蛋白質製機器人、可以隨著被埋入的程序、以分子單位來改寫物體。
而文明在帶來革新、了不起技術的同時……。
如果在使用上產生了錯誤的話、也有將會引起大慘劇的危險物品所存在。
因此在利用那些物品時、必須要附上嚴格的規制法網的。
應該要是如此的。
店員「醫療用奈米機器、１０００單位。有這個東西的話、就算手臂被弄得支離破碎了也能哈哈大笑的喔？」
甲「……這些東西、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レイン安靜地拍打了、停下話語的我的肩膀。
レイン「放在那裡的、醫療用或工作用的奈米。都是些比較無害的東西的」
甲「說是無害……。就算如此、也需要奈米機器的入手所需要的資格或是手續吧……」
レイン安靜地向左右搖晃了頭、使我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是了啊。可以公然地賣著槍械的街道、資格或是手續什麼的也只是沒有意義的東西吧。
甲「就算如此、看來再厲害也沒有在賣殺傷目的的奈米的樣子啊？」
店員「嘿嘿嘿。那種東西、可沒有公開在賣的喔」
甲「也就是說、只要不公開的話就能賣給我的意思嗎？」
然後店員就只是笑著、指著稍微有點距離的攤販給我看看。
自然地看了一下、一名傭兵模樣的男子從店員那裡、收下了印有統合標誌的杜拉鋁箱。
甲「軍事用奈米機器……？統合軍的流出品嗎？」
レイン「怎麼可能。標誌是偽裝的吧」
店員「嘿嘿、當然是那樣的啦。不過、說到奈米機器的品質的話、清城市品牌的可是最棒的啊」
店員「那、客人你覺得怎麼樣、要不要也來一個呀」
レイン「我們沒有興趣。走吧、甲さん」
レイン拉著我的袖子。
看了一下、都市自警軍的警察正朝這邊走了過來。
都市自警軍－－以治安維持為目的 都市所營運的軍警察組織。
在若無其事地交錯後回頭一看、可以看見警察與攤子的老爹、正談笑中的身影。
甲「怎麼了啊……。那名店員、是讓警察拿了錢了嗎？」
レイン「為了不受到公開懲罰的逮捕、是給了些小錢的吧」
甲「簡單來說、不就是賄賂嗎……。都市自警軍、真的有回復街上治安的打算嗎？」
レイン「黑市如果不存在的話、這條街的經濟、肯定也無法成立的……」
レイン停止了對話後、就像也沒有什麼事的一樣、我們開始走往了別的攤販。
甲「……這裡真的是、我所出生的國家嗎？」
我追趕著レイン的背影、開始快步地走了起來。
レイン「會冷嗎、甲さん？」
甲「啊啊、沒關係的……謝謝妳的關心了」
我接受著レイン的引導、走在清城市的繁華街之上。
食物腐敗的味道。行走在道路上人們的眼神、也相當的污濁。
不經意的、我停住了腳步仰望著天空、厚厚雲層的面紗、將青空與太陽都包藏了起來。
甲「但是……為什麼這裡、會這麼陰暗寒冷呢？」
記憶遡行之中所看見的明亮陽光、這裡卻連一點都感受不到。
レイン「雖然我們明白氣候的惡化、是導致各式各樣環境汙染的主要原因、但是、關於這個清城市－－」
レイン「那個也是……一個原因吧」
レイン也跟著我仰望著天空。她的視線的前方、是一座高高聳立的摩天大樓。
甲「環境建築嗎……」
超過地面１０００公尺的巨大建造物。足以收納舊世紀都市人口、自給自足型的居住設施。
清城環境建築都市、『米特斯拜亞』
它的頂端如果不抬頭仰視便無法收納在視野裡。而就只是看著而已、就讓人有股深刻的沉悶壓迫感。
レイン「那裡是整個都市機能的中樞部以及本體。而在那一邊、還集結了清城市人口的兩成、與７０％的有錢人」
我不動地仰望著頂端、レイン將事情告訴了我。
甲「還真是、相當大的差距啊」
レイン「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裡、弱者就只會變得更弱、強者就只會變得更強而已」
巨大的米特斯拜亞、它的腳底、是不是、也落下了、幾層的陰影……。
レイン「清城市的居民有七成無法持有正式的市民權、也無法接受社會保障」
仰望著米特斯拜亞、レイン的表情相當的凝重。
甲「據說……難民的暴動很頻繁啊」
レイン「因為地面以及大海以及天空都荒廢到一個極致了。而現在比起甲さん還是學園生的時候又更加的……」
在我還是學園生的時候開始、這個星球就已經罹患了重病。
蓄積的汙染、是重復戰爭所得到的遺產。
資源枯竭、瘦弱的大地、支持不住膨脹而上的人口。
儘管如此、人類應該還是想要打破狀況的。
甲「環境再生計畫是被放棄了嗎？」
突然的由嘴邊所冒出的單字、挖掘出了我記憶的斷片。
－－過去、在統合主導之下、打算用來再生地球自然環境的許多計劃展開了實行。
我所上下學的星修學園、也是作為計劃的一環、是為了再生環境所建立的東西。
レイン「計劃已經頓挫、形骸化了……。雖然現在也仍以、微小的規模在發展當中」
レイン「但就只剩下像是對末期的病人投藥、勉強地維持著生命一樣的東西而已」
甲「末期的病人嗎……。有特效藥也就好了啊」
レイン「…………」
？？？「就算絕望充滿了大地、也絕不可以放棄」
清澈的聲音迴響了起來、遮住了我的思考。
街道的一角有著穿着長衣姿態的男女排列著、在那中央則有個放置的顯示器、然後有名黑衣的男子正在畫面上的持續演說。
男「我們、將會逃離物質的束縛、創造新天地。這已經是、既定完成了的計劃的」
男「那個計劃、便是將我們的遺傳子轉化為程序－－來為了讓偉大的女神蘇菲亞光臨這邪惡虛假的世界呀……！」
男子舉高了雙手、以陶醉的聲音持續說教。有如要迸射出的強烈情感、使得行走在道路上的人們停下了腳步。
レイン「多明尼昂……」
甲「多明尼昂？」
就在此時、我終於、將意識朝往了他們的掛旗。
甲「逆十字的記號……。那群傢伙是惡魔崇拜什麼的嗎？」
レイン「不是的……雖然是很類似的東西也說不定」
レイン「他們是崇拜稱為網路諾斯底主義的教義、狂熱信仰的邪教團體」
レイン「正在進行演說的、是現在、率領著他們的グレゴリー神父」
甲「多明尼昂……狂熱信仰的邪教嗎。教祖是、救世主重生的嗎？還是說、是準確無誤的預言者大人來著的嗎？」
レイン「根據他們的教義來說……、這個世界是經由某種惡意的存在所製作出來的假想空間的樣子？」
レイン「然後、ＡＩ正是身為至高的女神・蘇菲亞的化身、遵從它們的引導、人類就應該能進化為量子性的生命……」
甲「這個世界是假想的、ＡＩ是神……嗎。逃避現實也該有個限度吧」
レイン「從網路上發現了關於多明尼昂的詳細資料了……您要怎麼處理？」
甲「能讓我看看嗎」
レイン「了解」
伴隨著話語、她將資料傳送了給我。
内容是多明尼昂的概要、神父的畫像、等等。
レイン「諾斯底派是太古基督教的異端派」
レイン「他們在進入網路的時代後、重新轉變成被稱為網路・諾斯底的思想運動」
レイン「原本、網路諾斯底的信徒也很少、活動也只是到達思索性的和平存在」
レイン「但就在十數年前、『グレゴリー神父』……就是在那個顯示器上所映照著的人物－－」
レイン「他對教義加以獨自的解釋、使得現在成為『多明尼昂』的母體教團急劇的發展」
レイン「多明尼昂將信徒聚集、急速地擴大勢力」
レイン「……但是、因此卻導致當局的介入、使得教團的解體」
レイン「身為教祖的グレゴリー神父也因此而行蹤不明……有說法是、他恐怕被謀殺了吧」
甲「說到邪教集團崩壞的模式……。果然是"那個"嗎？」
レイン「是的……、就是信徒們的集團自決事件。神父對著信徒勸說、只要在網路上進行儀式取走自行性命的話就能得到更高層次的精神體融合……」
甲「太瘋狂了啊」
レイン「糟糕透了」
短短的、就像吐出一口氣一樣的喃喃細語。レイン的心底、似乎很討厭多明尼昂的樣子。
グレゴリー神父「我們有著更加進化的過程的。那就是從汙瀆與虛假所充滿的存在中、朝著純淨無暇的量子性生命前進的過程的……！」
但是、剛才的說明有個怎麼也令人無法理解的地方……。
甲「說到行蹤不明的グレゴリー神父什麼的、現在……、不就在我的眼前演說中嗎？」
レイン「數年前、他再次的在網路上出現、復興了教團。本人主張著是自己復活了……」
甲「應該死掉了的神父大人卻從地獄歸來了……。還真是常見的表演啊」
レイン「說得簡單一點的話、他們是惡質的邪教教團、在全世界引起問題、被當局所列入黑名單的存在」
甲「說到問題的話……、洗腦、監禁信徒之類……是這種的事情嗎？」
レイン「再加上、這數年、他們急劇地擴大規模、武裝化」
レイン「到了現在、已經成為了就連都市自警軍都不敢隨意出手的一大勢力了」
甲「還真令人不想相信的話啊……」
レイン「清城市這裡、是他們多明尼昂的主要據點」
レイン「有傳聞說在這條街非合法所密造的生体・奈米製品成為了他們的資金來源」
甲「統合政府、為什麼放著多明尼昂不管呢？」
レイン「統合政府的軍隊－－統合軍、由於他們的原則、在沒有自治州政府要求的範圍內是無法在自治州進行軍事活動的」
レイン「而利用奈米所賺來的錢則不知對哪位的議員做了獻金、使得邪教的存在獲得了默認了吧……」
グレゴリー神父「重新回想起那充滿鮮血與汙穢的虛假歷史吧！我們、一直都被欺瞞了……都被囚禁在邪惡的陰謀裡了……！」
因說教而充滿了狂熱的、顯示器中的聖職者、舉起了拳頭宣揚著理念。
聽了他的話後、胸口就有一陣痛苦湧了上來的我從顯示器上別過了視線。
レイン「……我們走吧、甲さん」
レイン催促著我。
就在這時、從我們的背後、傳來了雜亂地腳步聲響。
男「滾開……！」
一群戴著面罩姿態的男子、將我撞飛衝了出去。
他們手中所握住的、是閃耀著黑光的突擊步槍。
男「我們將化身為大地之母、永遠不滅呀……！」
有聽過印象的反ＡＩ口號。
槍聲與悲鳴聲在街道上迴響、邪教的人民就像保齡球瓶一樣地倒下。
レイン「快走吧、中尉！」
甲「啊、好……」
我們趕緊快步地走離、響徹怒號與悲鳴的街道。
甲「阿姨的公司、比我記得的時候又變得更大了啊……」
レイン「因為方舟、原本就是這個州最大的企業之一。是關於假想空間的、世界上有名的最先端企業」
甲「因為灰色聖誕節、所失去的東西不是很多嗎……」
方舟工業集團－－。
大戰終結後、管轄這個州的ＡＩ『マザー』由政府委託到了橘財閥的方舟會社、會社於是實際上成為了站上假想工業頂點的企業。
它們的事業幅度相當的廣範、由主體的ＡＩ事業出發、假想空間創造事業、ＮＰＣ事業、腦內晶片開發、戰鬥用電子体開發－－。
關於假想想空間的事業可以說是幾乎網羅了吧。
レイン「『灰色聖誕節』之後、這個州的情勢產生了相當大的變化」
レイン「現在方舟也以自社開發的戰鬥用電子体組織了戰爭請負業」
甲「那一點我不知道啊。……不、只是回想不起來嗎」
在巨大的公司建築裡頭、人影卻相當的稀疏寂靜。
沒有窗戶的通路無盡地伸展著、看著發光素材的牆面後、有種就要產生這裡是假想空間的錯覺。
甲「簡直就是迷路了啊。有自備纏線板的話就好了呀」
機械音声「門倉甲大人。請在前方的通路向右轉彎」
レイン「呵……看來、監視器有好好地看著我們的樣子呢」
甲「是不是也有必要來個煙幕啊？」
一邊開著玩笑、我也有些緊張。從以前開始跟阿姨見面的時候、我就是那個樣子了。
作為一名科學家的、ＡＩ的魔女。
就連那個亜季姉ぇ、都對阿姨致上了敬意。
機械音声「請從右手邊的門進入。橘社長正等著你們」
由機械音聲所引導、我們、朝著阿姨的等待房間進了過去。
房門的另一端、是一片向四處延伸的廣大空間。
甲「怎麼、這是……？」
放眼望去是鐵的牆面與構造物向四處延伸著。簡直、就像是宇宙殖民地的內部一樣、過於巨大的人工空間……。
レイン「……這裡是假想空間。在鑽過房門後、我們被強制性地沒入的樣子。實體就那樣的被放置保護了是嗎……」
就算是優秀的レイン、也不禁在額頭流下了冷汗。
甲「除了被電腦化的人類以外是禁止進入的嗎……？還真是、完善的保安對策啊」
レイン「請您注意。看來這裡是、限制器影響範圍外的樣子」
我一邊小做警戒、一邊走在通路之上。
在距離通路遙遠的底下、可以看見巨大的鳶尾屬球根。
由周圍的構造物來判斷的話、球根的直徑似乎要有數百假想公尺的樣子……。
レイン「真不愧是、假想屈指可數的大企業呀。只有在自社保存著的特級ＡＩ……」
甲「雖然從以前開始、圍繞在ＡＩ部分的技術就很強的了……。不過現在到底是、著重在哪一方面的事業呀？」
レイン「與假想空間有關聯的一切事業都很著重喔。特別是、ＮＰＣ的製造運用以及、獨自基準的假想空間營運最廣為人知……」
甲「獨自基準的假想空間營運？」
レイン「方舟的假想空間都市。您一定、馬上就能明白了」
就在說話的期間內、我們抵達了終點。牆面上有個兩開式的大門正等著我們開啟。
甲「……失禮了」
我咳了一聲後、打開了大門。
白光閃閃的水晶宮之中、橘聖良阿姨、與以前一樣的身影佇立在那裡。
聖良「……好久不見了呀、甲さん」
阿姨以沒有實感的語調、對著我淡淡地打了招呼。她的視線就像貫穿了我、看著不知何處的遠方一樣。
甲「久無問候了、阿姨……」
我感受到強烈的氣壓、深深地鞠下了頭。
聖良「……看來像是記憶障害呀」
甲「是、是啊……」
聖良「我已經把握事情狀況了。安心吧……。如果有個萬一的話、我們會藏匿好你們的」
甲「謝……謝謝阿姨」
還是一樣、話說得好快……。會這麼快、也是當然的。
阿姨她可是將ＡＩ與自己直接連結、常時、與龐大的資料維持接續著的電腦界魔女。
阿姨的氣質、雖然有幾分與亜季姉ぇ相似、但卻沒有亜季姉ぇ的軟趴趴、充滿溫暖的感覺、而是有種冰冷的、非人類性的感覺……。
聖良「你似乎拒絕了永二さん的邀請了……在這之後、你到底打算要怎麼做呢？」
甲「總之、我想大概是先一邊取回記憶、一邊判斷狀況吧」
聖良「這樣子呀。那麼都來到這裡了、就順便去參觀一下我社的『方舟假想都市』吧」
甲「方舟假想都市……？雖然我有聽聞被營運著的獨自基準假想空間之類的……」
聖良「那可是保持了治安的無限制區域。我社自豪的、最先進的假想空間喔」
就只說完那些後、阿姨便輕輕地閉上了眼。與我的會見、這樣子似乎就是結束了。
甲「那麼、失禮了……」
我與レイン、打算並行著走出了房間。
聖良「……等等、桐島レインさん」
レイン「是、是的……有什麼事嗎？」
聖良「甲さん、還真是、承蒙妳的照顧了呀？謝謝妳……作為他的阿姨、請容我向妳道謝」
レイン「不會……」
聖良「…………」
阿姨她、默默地注視著レイン的臉龐。レイン她則是、驚嚇地吞下一口氣抬起了臉……。
聖良「……如果有煩惱的事情話、隨時都歡迎來找我商量的」
レイン「是的、謝謝您……」
是為了什麼、レイン微妙地浮現了深沉的表情。
甲「妳與阿姨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嗎？」
レイン「……是的……我們用直接通話(chant)稍微說了一下話」
甲「聖歌(chant)？」
レイン「您該不會、連直接通話(chant)的存在都忘記了嗎？」
甲「……聖歌(chant)是？」
レイン（您聽得見嗎？）
レイン的嘴唇沒有動作。現在的話語、不是以鼓膜所聽到的話語。
レイン（現在正經由網路、直接傳送著被暗號化過的訊息。這就是直接通話）
レイン的言語、刺激了深陷忘卻之霧的我。
甲「我感覺自己快要想起來了……」
レイン（不要動嘴唇……。就像以神經插入子喃喃細語一般、請想像話語）
我一邊驚嚇地瞪大了眼、一邊就如她所說的只試著以喉嚨的深處發出聲音。
甲（這樣嗎……？這樣子就能說悄悄話了啊？）
我自己的聲音、清晰地響往自己的腦內。
レイン（是的……。這麼一來、首先、就不會被第三者從旁聽到了）
原來如此、還真方便的東西啊。稍微有點心電感應的味道。
レイン「回想起了直接通話的使用方法了嗎……話說回來。難得的機會、要不要去參觀一下方舟假想都市？」
甲「是啊、去看看說不定也好」
甲「……這裡是假想空間嗎？」
藍天白雲、綠色的樹木與青翠的草坪、對於已經習慣了清城市色彩的眼睛實在是過於耀眼。
而且、綠色的大地與調和的建築物並排在一起。與眾不同的巨大建築物、但是、那卻相當的整潔清白……。
甲「感覺小的時候、曾經在電影裡看過這種景色的……。是的 就是像『未來都市預想圖』那樣子的感覺」
レイン「人類所無法實現的夢想、於是、便在假想再現了……像是這種感覺吧」
レイン也輕輕地睜開雙眼、注視著這閃耀的都市。
看著太過美麗的景色後、我也記住了、這難以形容的喪失感。
？？？「歡迎來到、方舟假想都市」
我有聽過印象的聲音向我傳遞了過來。
回頭一看、有一名見過印象的少女正站在草坪之上微笑著。
甲「妳是……」
(回想：レイン編08)
是了、這名女孩、不就是在亜季姉ぇ的空間裡認識的、ＮＰＣ的少女クゥ嗎……？
對了呀、這女孩不就是以空為模型所製作出來的嗎？
甲「為什麼、妳會在這種地方……クゥ！ 想不到、還能再遇到妳啊……。我說、妳還記得我吧？」
ＮＰＣ「是的、我知道的。門倉甲大人、您是第一次來訪這個都市的吧？」
ＮＰＣ少女的微笑並沒有崩塌、她以就像播音員一樣的美妙聲音回答了我。
甲「不是那個啦……！難不成、妳不知道我是誰嗎……？那個啊、我就是在亜季姉ぇ的假想空間一起的……」
ＮＰＣ「真是非常抱歉。我不明白您問題的內容。我想能夠獲得補充單字的話也許是很大的幫助」
甲「怎麼這樣……」
レイン用手觸摸了、困惑的我的肩膀。
レイン「甲さん、那名女孩是ＮＰＣ喔……？」
甲「那一點、我是明白的。只是、這名女孩クゥ是特別的存在……」
才剛開口說話而已、話語就在那邊停了下來。
レイン的視線前方、有著數隻同樣長相的ＮＰＣ、一邊地與其他的客人談笑、一邊地漫步在散步道上。
甲「該不會……」
我試著調查了ＮＰＣ的識別號碼。
結果所表示的號碼、與回憶中的那名女孩的號碼是不同的。
亜季「這名女孩是獨一無二。不能複製的存在」
亜季「就算做出了複製體、也已經是變成別的存在了。由量產所生出來的東西、都已經不是這名女孩了」
甲「啊啊……是呀、妳是量產型呀？」
ＮＰＣ「是的、我是型號Ｓ４Ｒ型的Ｐ１６５號、方舟會社的接客用ＮＰＣ」
她笑嘻嘻、以人偶的微笑回答了我。
是嗎、不是那名女孩嗎。我只是在自個兒的高興與心情低落嗎……。
如果現在、在這裡的複製存在的話、那麼作為原型的她是變得怎麼了呢……。
ＮＰＣ「我被下達了像是帶領客人您的指示。如果方便的話、可以請您跟我一起走嗎」
ＮＰＣ開始走向了前方。
就在我也跟著打算踏出腳步的同時、忽然地我看見了レイン的表情、她的目光就停在眼前。
レイン「…………」
是為了什麼、她的表情像是如此的悲傷、又像是如此的懷念……。
レイン以微妙的表情、凝望著ＮＰＣ的背影。
甲「怎麼了嗎、レイン？」
レイン「不、沒有什麼……。只是、在考慮一些事情而已」
ＮＰＣ「方舟假想都市、是為了讓可以客人享受、在現實世界中所失去了平穏豐富的生活所設計的」
我們、接受著ＮＰＣ的帶領、漫步地前進假想世界。
甲「怎麼感覺、這副景象、很令人懷念啊……」
吹拂的微風、帶來了春天花草所散發出的香味。仔細聆聽、可以聽見不知何處傳來的鳥鳴。
レイン「……真是貼近現實呀。再加上、由於沒有限制器的關係、感覺就像是真的自然一樣了……」
ＮＰＣ「是的、那就是方舟假想都市的特徵。由專用ＡＩ所進行的現實再現。而就算沒有限制器 也有保障安全的保安系統…」
甲「不、就算是相當貼近現實也好……。但我總覺得、這副景象的樣子讓我有種既視感……」
レイン「……也許是那樣也說不定吧。因為方舟假想都市有種與星修或鳳翔、學園都市地區、相似的氣氛」
為環境再生地區調和所建造的學園都市。
確實、學園都市的概念、與方舟假想都市有相通的地方也說不定。
甲「話說回來、レイン妳是星修出身的？ 還是鳳翔出身的？」
レイン「……我是鳳翔出身的」
甲「是嗎……如果是一樣的學校就好了啊」
レイン「是的……。事實上、我原本也想去星修唸書的、但是受到了父親的反對……」
レイン的臉上、稍微映上了一層陰影。然後就這樣的、她停下了腳步、仰望了天空。
レイン「說真的、我不喜歡鳳翔這個學校的。雖然如此、但是那個學園都市的氣氛我還是喜歡的……」
甲「妳的心情我明白的……」
在這地方佇立下來後、我想起了沿著宿舍開始通到學校的運動場的道路。
對我來說、是的、那個地方到前不久為止都還是存在的。
然而、現在卻已經、哪裡都不存在了……。
甲「啊……」
我的目光、停留在路旁繁盛的草木。
……是錯覺嗎。這個地方、與雅一起沒入的、那個沿著上學道路的繁盛草木 實在是過於相似了……。
レイン「……您怎麼了、甲さん？」
甲「啊啊、只是有點……」
我踏入了繁盛的草木之中試著坐下來看看。
從這位置、可以一覽有看過印象的運動場。
甲「……不是只有像而已。這根本、是完全一樣吧」
レイン「咦……？」
甲「這裡、跟我學園生時代的上學道路是一模一樣的！這麼說……該不會……！？」
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的。就這麼一邊想著、我在道路上奔跑了起來。
レイン「甲さん、請等一下……！？」
奔跑、再奔跑、有如記憶中的景象在眼前持續地延伸。
甲「哈……哈……」
已經看慣的道路標識旁、有著見過印象的櫻花樹。
然後、就在那棵櫻花樹轉彎後的前方……。
甲「……就是如月寮了」
我只能呆然地站立在那裡。
為什麼、在方舟的假想空間裡、會有這種東西存在著……？
甲「…………」
我試著用顫抖的手、放到了拉門上。
我隨意地脫下了鞋、登上了懷念的走廊快步向前……。
拉開紙門後、裡頭有一名懷念的女性正躺臥在那裡。
甲「…………」
我發不出聲音、思考無法轉動。我害怕著、要是自己做了什麼 眼前的女性就會消失了。
？？？「……嗯……？」
是感受到了一直站立在那裡的我的氣息嗎、她的眼皮慢慢地張開……。
？？？「……啊……！？」
她突然地 大大地睜開了眼睛、驚慌地對我豎起了上身。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她也只是、呆然地凝視著我……。
亜季「…………」
亜季「…歡迎回來……」
終於、一句話、由亜季姉ぇ的口中冒了出來……。
我與亜季姉ぇ兩人不自覺地、互相地用力抱住了身體。
甲「……我回來了、亜季姉ぇ」
我也跟著呆然地回答她了。
抱緊的身體好溫暖。好柔和的味道、胸口雖然相當痛苦 但我的心裡卻相當的愉快。
亜季「……啊……」
亜季姉ぇ、以要將我弄痛的力量抱緊了我的身體。
她的身體細微地顫抖、她緊緊地將臉貼上了我的胸口。
亜季「……笨蛋……」
甲「亜季姉ぇ……」
亜季「……我明明……就是那麼擔心你的……」
甲「對不起……」
胸口被堵住了、我撫摸著亜季姉ぇ的頭。
雖然 她的頭髮還有些的雜亂、但是、卻發出了令人受不了的懷念髮香。
……亜季姉ぇ還活著啊。
總算、有真實感湧上過來了、我的淚線終於崩壞了。
甲「嗚嗚……」
亜季「……甲……歡迎回來、甲……」
這次換成是亜季姉ぇ、在撫摸我的頭了……。
過了一會兒、亜季姉ぇ總算對我放開了手。
亜季「歡迎回來……我沒有想到甲你會回來」
甲「是的、我回來了、亜季姉ぇ……」
回答之後、接下來的話該怎麼說就頭疼了。
依現在的狀況來看、亜季姉ぇ也很久沒有跟我見面了的樣子……。
甲「那個……才剛相逢而已、突然就問這種事情可能有點奇怪、我、跟亜季姉ぇ相逢、距上次以來是多久了？」
亜季「……嗯。不就是那次事件以後、的第一次嗎？」
果然的、我讓亜季姉ぇ疑惑了。
說到那個事件的話、就一定是指『灰色聖誕節』的事吧……。
亜季「為什麼、要問那種事情呢……？」
甲「那個啊、事實上、我似乎在戰場上失去記憶了……。我無法回想起來、從學園時代的中途開始到現在為止的事情……」
亜季「怎麼會這樣……」
甲「啊、不過、不用那麼擔心的……！有好好治療的話 就能醫好的樣子、也能夠想起亜季姉ぇ的事情的！」
亜季「嗯、嗯……」
看來優秀的亜季姉ぇ、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的樣子啊。
亜季「……不過、真是太好了」
亜季姉ぇ她、放心地嘆了一口氣。
亜季「我還以為、已經不能夠再見到面了。……因為甲、你一直在避著與我見面」
甲「咦、我……？」
亜季「嗯、不管幾次地發送郵件、你都沒有回應。通話也是常時、拒絕來電」
甲「那個、抱歉……。但是、為什麼我會做出那種事情呢？」
亜季「……那個、我才想知道呢」
甲「呃呃……啊！不過、我原本也做好了不能再見到亜季姉ぇ的覺悟了。因為看到了事件的廢墟……」
亜季「事件的事也不記得了？」
甲「是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只留下了像是無所適從的悲傷……」
亜季「這樣……」
甲「話說……亜季姉ぇ、妳知道、大家現在怎麼了嗎……？」
亜季「…………」
亜季「菜ノ葉與雅都很好、偶爾還會過來跟我見面」
甲「這樣啊、那兩個人都平安無事啊……」
才剛放下心來而已、一股不安就湧上而來。她只有說了兩個人的名字狀況而已……。
甲「千夏呢、現在到底怎麼了……？」
亜季「似乎還活著的樣子、不過跟甲一樣的音信不通」
甲「那樣子呀……但是、還能活著就真是太好了。真ちゃん與……空呢……？」
亜季「甲……？」
甲「嗯、怎麼了、亜季姉ぇ……？」
亜季「…………」
亜季「……問你一個奇怪的問題、學園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
甲「那個呀……、有點曖昧。似乎記得又似乎不記得的」
亜季「這樣啊……」
甲「啊、不過、不要緊的！雖然有些頭疼、但是我想再過幾天記憶就會回來了、也能夠全部回想起來了……！」
亜季「…………」
是怎麼了呢、亜季姉ぇ陷入了沉默之中。她露出似乎相當悲傷的表情、到底是為什麼呢？
空與真ちゃん……到底是……
一股不安、又湧上而來了……。
レイン「那個……失禮了」
從玄關處、傳來了レイン的聲音。
亜季「誰……？」
甲「啊、是我的同事喔。可以讓她上來嗎？」
亜季「沒有關係……」
我聽到了亜季姉ぇ的回答後、便前往了玄關去迎接レイン。
レイン「……是這樣子呀、這裡就是當時甲さん住的宿舍嗎」
自我介紹之後、聽了大致上說明的レイン、以佩服的樣子環視了客廳。
甲「啊啊、當然、雖然只是再現的東西而已……。不過還真虧亜季姉ぇ、能再現到如此貼近現實呀？」
亜季「我只是幫忙了再現而已」
亜季姉ぇ看起來害羞似的搔搔了頭、然後迅速地大大地吸了一口氣……。
亜季「ＡＩ『マザー』、與學園的全部人員、是常時接續的……」
亜季「所以、在『マザー』的內部、還殘留著、從學園生與職員身上所看到的如月寮資料」
亜季「而我就只是重新構成那些殘留的資料、試著再現了如月寮而已」
亜季「呼……」
一口氣說完話後、就會說累的想休息一下。她的這個習慣、還是跟以前一樣沒有變化。
甲「那麼、『マザー』還在運作中嗎？」
亜季「方舟的ＡＩ……『イヴ』與『マザー』是姐妹關係」
亜季「『マザー』崩壞之後、『イヴ』、繼承了她的記憶」
甲「這樣啊……『マザー』也消失了呀」
亜季「嗯……」
亜季姉ぇ以沉重的表情向我點了頭。
她的心情我是明白的。因為對我們學園生來說、マザー就如同字面上那樣的是我們的母親。
雖然她沒有人格、是比起ＮＰＣ還要沒有人類感的存在、但是我們仍然敬愛著她。
－－她過世了、我能夠很強烈地感受到那種真實感。
甲「可是、就算如此 亜季姉ぇ果然還是很厲害呀。現在還在方舟工作著嗎……？」
亜季「嗯……被提拔為空間設計者了。現在是這一帶的區域負責人」
甲「那可、真是厲害呀……。話說回來、那個ＮＰＣ、量產了呢……？模型是クゥ對吧？」
亜季「嗯、嗯……おばさま似乎非常中意……」
甲「作為原型的クゥ……現在還有在運作嗎？」
亜季「……沒有了」
甲「那樣子呀……」
與マザー同樣的、她也消失了嗎？
愈是聽這些話、我愈是明白了自己喪失了許多的東西……。
亜季「對了……抱歉、都忘了要泡茶了。我、現在去給你泡茶……」
甲「啊……那個就、讓我來泡好了。廚房還是在以前的地方吧？」
レイン「甲さん請您坐好就好了。茶的話、就由我來泡了」
甲「但是、讓客人來泡茶實在是……」
亜季「對對、而且甲你也客人」
レイン「沒有關係的啦。難得的您與好久不見的お姉様相逢了……。這裡就請交給我吧」
露出一個很柔和的微笑後、レイン便從客廳走了出去。
亜季「お姉様……」
甲「妳在竊笑個什麼勁呀？」
亜季「不過、甲、你抓到了個好女孩呢？」
甲「我說呀……。レイン只是單純的同事而已……」
亜季「嗯不會、就算這樣她還是個好女孩」
以笑臉大大地點了個頭後、亜季姉ぇ的臉色、就稍微地暗了下來。
亜季「……我很擔心你的。我聽說甲你成為了傭兵、然後到處轉戰的傳聞」
甲「…………」
亜季「不過、甲你一點都沒有變。眼神也跟以前一樣都沒有改變」
甲「那是因為喪失了記憶的關係吧。在這稍早以前、我還覺得自己是個學園生的說……」
就一邊的那麼地說、我的心底也、一邊的實際感受到了、言語所無法形容部分的日月流逝。
而在看到了亜季姉ぇ的臉龐之後、不可思議懷念之情便愈漸地強烈。
亜季「嗯不對、不是的……這是靈魂的問題」
甲「就算喪失了記憶、人格氣質也不會改變的意思？」
亜季「就是那樣……。那個女孩、也一定是這麼感覺的。因為、那個女孩、一定是個好女孩的」
我不太明白亜季姉ぇ所說的話。不過、我總覺得她想說的意思還是傳達給我了。
就算、我的記憶喪失了、但是卻沒有連我的本質、存在於我無意識根本的東西都失去了的道理吧。
而我們、說不定就稱呼那種東西為 靈魂。
正因為如此、我才能對レイン感到不可思議的信賴、レイン也能因此陪伴在我的身旁……。我想這麼的相信著。
亜季「羈絆、該這麼說嗎、那種東西」
甲「嗯、我受到了レイン、許多的幫助了呢……」
這幾天的回憶重新地閃過了腦袋、再次的、我在心中浮現了感謝她的念頭。
亜季「……話說回來、那個女孩、我好像有在哪裡見過面的樣子啊」
甲「咦、到底是在哪裡見過的？」
亜季「感覺好像是在學園時代見過的……」
甲「因為她似乎是鳳翔學園生的樣子、妳們是不是曾經、有在附近擦身而過的經驗啊？」
亜季「…………」
亜季姉ぇ進入了深思模式了。變成這樣的話、大概會有好一段時間回不到這裡了吧。
レイン「我泡好茶了」
甲「好的、謝謝……」
レイン所泡的茶、稍微有些太濃了、但是那份苦澀、卻莫名地令人有處懷念……。
接著 假想都市裡、也與現實一樣的周而復始 迎接了夜晚的道訪。
這天晚上、我們、決定在懷念的宿舍裡渡過一晚。
亜季「抱歉、甲的房間還在構成當中……。不過、我會在甲下次到來之前先造好房間的」
甲「嗯、謝謝……。話說、被褥就只有兩組嗎？」
亜季「那麼、我就回自己的房間裡睡覺了。你們請慢慢來……」
甲「你們請慢慢來是怎麼回事、喂喂……！？」
還來不及阻止、亜季姉ぇ就走了開來了。
甲「呿、這裡可是假想啊……」
我一邊回頭一邊吐了舌頭、レイン卻則是、擺出了非常高興的表情。
レイン「在榻榻米的房間裡用被褥睡覺什麼的……。感覺相當的新鮮令人高興呢」
甲「是這樣啊……」
レイン無憂無慮地微笑著、稍微地令我有些動心。
我到目前為止、有看過她、這麼柔和的表情嗎？
レイン「那麼、我們就休息吧。明天開始、也有許多要做的事呢」
溫暖的被窩、懷念的房間。我以安穩的心情闔上了眼。
但是、意識卻怎樣也無法、掉入夢鄉之中。
平靜下心情後、荒廢的大地便鮮明地浮現到了我的眼皮內側 。
レイン「……嗚……」
感覺隔壁的被褥、也頻繁地輾轉悱側的樣子。
然後、就只是時間流逝而已。
甲「妳看起來睡不著的樣子啊、レイン？」
レイン「是的……甲さん也是嗎？」
甲「那個荒野的景色好像深深地烙印在我的眼裡了呀……。レイン妳則是怎麼了？」
レイン「我在………煩惱」
甲「煩惱、是？」
レイン「……傭兵時代、中尉、一直、為了追到他們而戰鬥著」
甲「是指崔斯勒機關的事嗎？」
レイン「是的……您也一直讓我陪伴在身旁、然後、終於、我們好不容易抵達了清城市 中尉卻……」
レイン「因此、讓中尉取回記憶、完成中尉想做的事情、我想這就是我的任務了」
レイン「但是……這樣真的好嗎、現在 我正煩惱著……」
百感交集似的簡短話語。
不經意的往上一瞧、レイン已經從被褥中起身、一動也不動地凝視著我。
甲「為什麼、要煩惱啊……？」
我不想讓レイン再對我的事情、在這之上的更加苦惱了……。
レイン「現在的話、還能全部重新開始。要是就這樣什麼都想不起來的話、就可以從戰鬥之中抽身、還能夠度過和平的生活也說不定」
レイン「我注意到了、或許那也是一個選擇……。我在想、那是不是也是為了中尉好的一個方法」
レイン中斷了言語、繼續地一動也不動地凝視著我。是想要、向我徵求意見吧……但是。
甲「太難了呀、這種事……」
就算想要考慮、對我來說判斷的材料也太少了吧。
甲「我還有、許多的事都忘記了吧……」
レイン「是的、那當然沒有錯」
レイン「但是、要是、因為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卻由於想起了那些事情、而嘗到更多的痛苦的話…」
レイン「那種記憶就給它忘記了不是最好嗎？」
甲「不知道是幸福的、是嗎……」
還有許多、什麼痛苦的事情我忘記了吧。知道事情的真相是可怕的、到目前為止的我雖然是這麼想的。
……但是。
甲「星修毀滅掉的事情、說真的、我很痛苦。但我還是忍受住了。而雖然很痛苦、但清楚的知道事實真相、所獲得的心情舒暢的那一面 我們也是不能否定的」
レイン「…………」
甲「而既然、我已經知道了、我就已經無法忘記了……。我想我應該要做的是接受它們」
甲「而且、要是就這麼不知道下去的話、這樣子、我會懷抱著不知名的心理創傷渡過了一生了吧……」
甲「我已經討厭、那個樣子了」
レイン「說的也是啊……不好意思、我說了奇怪的話……」
甲「不會……妳說得很好」
不好意思……嗎。我所忘記的什麼部分、肯定也還殘留著、讓レイン背負著苦惱的。
レイン「中尉……甲さん、您要前往作戰的話 不稍微地提昇一下生存的可能性是不行的」
甲「是啊」
レイン「所以明天開始、就為了取回甲さん所會的技能來訓練吧」
甲「是……啊。我想我現在這個樣子、也太笨拙了呀」
レイン「……總而言之就從格鬥開始吧」
甲「………」
我想像著自己在現實裡被レイン摔飛的樣子。……這還真是、沒出息啊。
就看著那樣子的我、稍微浮現些許笑容的レイン、就像為了彌補剛剛所說的話似地向我搭話了。
レイン「那個……您方便的話、要不要說點別的事情呀？」
甲「好啊。那麼、妳覺得亜季姉ぇ如何呀？」
レイン「呵……是個好姐姐呢」
甲「我說過了吧？亜季姉ぇ是我的再従姉啦」
レイン「……但是、對甲さん來說、就像是姐姐一樣吧」
甲「是啊、是沒錯啦……」
總而言之、完成了跟亜季姉ぇ的再會了。
雖然不是全部的人、不過朋友們的生存也都確認過了……。
就這麼一想、一股安心感就在胸口湧了上來。
如此的心情平靜、是在戰場上意識清醒以來、我所沒有想過的。
レイン「差不多該睡覺了吧……」
甲「是啊……晚安、レイン……」
這次就真的、我的意識、沉往了睡眠的深處了。
(回想：レイン編09)